(已发表于《中国青年报》,2015年3月30日)
中国的应试教育就如同不断恶化的空气质量: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大问题,但是大家都习惯了,仿佛这已经不是一个毛病,而是一个特色。想上名校,就得有为了考试而学习的觉悟。
可是河北衡水中学还是有本事把应试教育的问题玩得更大了。据报道[1],衡水中学是这么准备高考的:洗脑式的激情教育、高压式的管理和控制、反人性的成功学。学生们打饭跑操都带个小本子记单词,禁止任何娱乐活动,连课外书都不能看,“一名高一女生因为感冒嗓子疼,在自习课上喝了一口水,班主任便通知其远在邢台市的母亲来校,女生则含泪站在保安室写作业……”
如果高考是一场不得不打,而人人又都不想打的战争,在这个各方一再呼吁裁军停火的时刻,衡水中学正在加剧军备竞赛。
衡水中学这么做对吗?过分的应试教育会不会损害中国人原本就不强大的创造力?那些更有创造力的学生会不会被衡水中学的野蛮打法抢了机会?
我们首先要搞明白一个问题:高中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直观的答案当然是高中是用来传授高中知识的地方 — 但这个答案是错的。
蓝翔技校才是传授知识的地方。普通高中所学的大部分知识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并无用处,绝大多数人高考之后一辈子也不会再用到椭圆参数方程和甲烷的分子式。高中知识甚至无用到对本专业都没用的程度,一个职业作家面对高考语文试卷几乎不可能取得高分,他甚至可能连作文分都高不了。
我们当然也会在高中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但高考试题早就远远超出了“有用”的范畴。想要学会解答高考试题,必须经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这些训练并非以“对真实世界有用”为目的,而是以考试为目的。所以高中知识不是全民健身,而是竞技体育 — 就如同举重运动员的训练不是为了学习怎么往楼上扛冰箱一样。
高中的最根本目的并不是传授知识和培养人,而是把人分类。从高中毕业出来,一部分学生将进入著名大学,他们日后会有很大的机会获得一份高薪而体面的工作。一部分学生只能进入普通大学,而另一部分学生则上不了大学。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被社会挑选,但高中这一次可能是最重要的。高中,是个把人分类的机器。
命题者设计那些刁钻古怪的高考题,并不是因为这些题目有实际意义,而是因为它们够难!当然解题也可以锻炼人的思维能力和意志品质,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只有足够难的题目才能更好地把人和人区分开来。
也许有人立即会说这是一个邪恶的制度!为什么非得把人分类?人的技能难道不是连续变化的吗?艺术和社交这些高考不考的项目不是也很重要吗?有很多没上过名校的人不是也取得了伟大的成就吗?是。但是你得先了解一下现代社会的运行方式。
为什么会有人失业
最理想的市场中不会有人失业。如果劳动力完全由市场供求关系决定,你只要愿意拿比别人低的工资,就可以得到任何工作的机会。但是在现实中,只有非常低端的工作才是这样。
比如说农民工。最近我看网上一篇业内人士写的关于建筑业农民工的文章[2],说农民工的权益得不到保障,跟农民工素质低也有关系:毫无纪律性,想挣钱了就来干几天,对工作不满意或者赶上农忙了说走就走,包工头不得不再重新找一帮工人,工程进度和质量根本无法保证。其实这个“素质问题”绝非中国农民工所特有,一百年以前,美国福特汽车公司面临同样的局面。
当时福特推出的新车型彻底改变了汽车的制造方式,工厂不再依赖拥有高技能的熟练工人,任何人来了都可以迅速上手,这使得亨利·福特根本不担心招不到人。跟现在中国工地的包工头一样,他的烦恼在于工人的士气太差。活儿太累,工作时间太长,工资也不高。工人们常常干不了几个月,甚至干不了几天就不来了,等实在没钱花了再回来,流动性非常大,而且来了也不好好干。
于是在1914年,福特推出了一个新政策。他把福特公司工人的最低工资提高到每天5美元 — 这相当于市场平均工资的两倍多,而且把工作时间从9小时减到8小时。
这份工资足够工人稳定地养家糊口了。工人们不但第一次对工厂有了一份感激之情,而且开始珍视自己的工作。他们主动努力工作,生怕被解雇,队伍实现了空前稳定。所以中国包工头应该学学福特公司,不过这不是本文重点。
关键在于,这份远高于市场供求水平的工资使得人们挤破头地想要成为福特的工人,甚至为此引发了一场骚乱。这可能是史上第一次,有人想干个体力活都干不成![3]
福特公司制定了一系列标准来选拔工人,比如其要求你家里必须干净体面。这些标准跟工人能不能干好活关系并不大,它们的作用在于淘汰人!一个有幸进入福特公司的人和一个没被选中的人之间很可能根本没区别,唯一问题仅仅在于名额有限。
福特公司这一招,在现代社会具有普遍意义。哪怕是“谁来了都能干”的工作,企业也不希望“让谁都来干”,而希望员工都有一定的忠诚度和凝聚力,并愿意为此支付一个更高的工资。至于需要专业技能的工作就更是如此。中国过去曾经允许任何略懂医术的人作为“赤脚医生”行医,而现在没有正规医学院学位根本不允许你给人看病。用一个高准入标准和高工资来保证医生工作的稳定性和士气,才是正确做法。
这就需要用一些门槛把一部分人挡在外面。这些门槛应该给人公正的感觉,好像得到位置的人真的是靠能力得到的一样。实际上往往有能力做这个工作的人很多,门槛的作用就是明明他有能力,我们还是因为名额有限而找个借口淘汰他。这就是为什么据说有的作家评个职称也要考英语。
学历就是最好的门槛。
竞争游戏
我们来玩一个叫做“婚姻超市”的经济学思想实验[4]。假设房间里有20个男生和20个女生。他们要做一个两两配对的游戏,只要配对成功 — 不管有没有真爱 — 就可以领取100元奖金走人。我们可以想象奖金大概会被平分,男女各得50元。
现在假设参加游戏的男生少了一个,20个女生必须争夺19个男生。女生们为了拿着奖金离开,会怎么做呢?她们应该贿赂男生。只要你愿意跟我配对,我宁可多分给你一点奖金。
这游戏的有意思之处在于,只要有一个女生给男生加价,其他女生就不得不跟着加价。如果所有女生都不想被最后剩下一分奖金都拿不到,她们就会竞相加价。在极端情况下,女生们最后同意自己拿1分钱就行 — 这样每个男生都可以得到99.99元!可惜就是这样,最终还是有一个女生什么都得不到。
这些女生完全可以坚持拿50元不动摇,可是每个人都担心自己被剩下,结果就是每个人都付出更大的代价。
考大学就是这样的游戏。名校是一种稀缺资源。只要想进入名校的学生比招生名额多,高考竞争就一定激烈。如果所有高中生都不用功备考,大学也要招这么多人;因为每个人都害怕自己考不上而用功,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投入大量无谓的精力,大学还是只招这么多人。
高考竞争本来已经很激烈了,现在衡水中学的学生用了一个更激烈的方法来玩这个游戏。他们把游戏难度推到了极致,他们是第一个给男生出价99.99元的女生。
所以人们当然要问,你们这么玩会不会把游戏玩坏了?你搞考试军备竞赛,会不会绑架全国高中生只为考试而学习,乃至于影响中国的创新大业?
不会。
国家是因为教育而富强的吗?
韩国的高考竞争,比中国更激烈。首尔、高丽和延世大学是韩国三所最好的大学,其录取不看别的,只看考试分数,体育文艺家庭背景都没用。韩国所有大公司高管都来自这三个大学,CEO之间常常是校友关系。上与不上这三个大学,未来工资水平有天壤之别。
韩国高中生的学习时间并不比衡水少。他们要在学校呆一整天,晚上还要去上私立的补习班。这些补习班是专门传授考试技术的地方,比白天的公立学校重要得多,据说一个最著名的补习老师一年能赚400万美元。衡水中学对学生实行量化管理,而韩国的学校对老师也实行量化管理,用一系列指标评价老师提升学生成绩的能力,最好的老师像明星一样被抢来抢去。
为了高考,韩国人甚至正在慎重考虑是否应该实行男女分校。韩国人研究发现学生的高考成绩主要取决于其上自习时间的长短,为此他们认为男女同校是个不利因素[5],因为数据显示男女同校的学生自习时间比单纯的男子高中或女子高中学生少一小时。相比之下衡水中学虽然禁止学生谈恋爱,毕竟还是男女同校。
自习时间越来越长对孩子成长也可能不利,韩国政府不得不出面搞了个停火协议 — 晚上11点之后禁止补习班上课,并且让群众有奖举报哪个补习班到点了没有放学。居然有人靠举报补习班一年挣了25万美元[6]。
可是韩国不管是科学还是技术方面的创新能力似乎都没被高考的军备竞赛所影响,它是亚洲科技创新最强的国家之一,在很多方面领先于中国。不但如此,这么强大的考试文化之下,韩国居然培养出了比中国更多的优秀足球运动员,他们甚至在电影电视剧和音乐方面也比中国强。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在常识上认为教育强才能国强,所以“再穷不能穷教育”,但这可能是一个误解。
实际上如果你查看历史记录,一个国家的教育水平其实是在这个国家的经济腾飞以后才起来的。台湾省1960年的识字率比菲律宾低,人均收入只有菲律宾的一半,如果教育决定经济增长,那么那时候的菲律宾应该别台湾更有增长潜力。然而事实却是现在台湾省人均收入是菲律宾的十倍。类似地,韩国在同一时期的识字率比阿根廷低很多,人均收入只有其五分之一,而现在韩国人均收入是阿根廷三倍[7]。
事实上中国大力加大教育投入也是近年经济高速增长了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过去经济增长之前很穷的时候,教育更穷 — 但是“穷教育”并没有耽误经济增长。
所以也许不是教育水平决定经济增长。也许是经济增长了以后,社会上有了更多高薪职位,人们为了能得到这些职位才对教育产生更大需求[8]。没有一个好的教育系统培养众多高素质人才,当然搞不了创新;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缺乏创新的工作机会,那么它也不需要创新人才。人才和工作机会其实是共同增长的,而历史数据似乎显示,工作机会必须先走一步来带动教育发展。
人才并不神秘。在市场作用下如果一个高科技公司需要某一方面的人才,它就一定能找到这方面的人才。韩国完成了产业升级,它给年轻人提供了大量高水平工作,年轻人自然就会为得到这些工作而努力。他们可以在大学和研究生阶段学到很多跟工作相关的东西,甚至可能大学也教不出什么有用知识,他们更多地是在工作实践中学习 — 前提是他们首先得能进入一个好大学。至于学生在高中这几年是否花了太多时间准备考试,可能对国家经济真没什么大影响。
穷人和富人:谁更应该上名校?
我并不是说教育不重要,教育对个人非常重要。众所周知有名校学历可以大幅提高一个人毕业后,甚至是一生的收入水平。但这里仍然有个因果关系问题。一个能考上名校的学生必定是非常聪明的,那么他未来的这个高收入,到底是因为他聪明而获得的呢,还是因为他上过名校而获得的?
也许一个聪明学生因为种种偶然原因 — 也许临场没发挥好,也许他更喜欢家乡的大学 — 能去名校而没有去,他未来还能获得同样水平的收入吗?
两个美国经济学家,Stacy Dale 和 Alan Krueger,考察了将近两万个高效毕业生在毕业十年到二十年的收入情况[9]。首先很明显名校毕业生收入更高:一个1976年进入常青藤名校的学生在1995年时的平均年收入是9万2千美元,而对比之下如果他当初上的是个普通大学,收入将只有7万美元。
但这个研究的有意思之处在于它考察了那些有本事上名校但是最终去了普通大学的人。在一项统计中,519个学生同时被名校和普通大学录取,结果他们后来的收入是一样的 — 不管他们当初选择了名校还是普通大学!更进一步,只要这个学生有很好的SAT(相当于美国高考,但可以考多次)成绩,哪怕他因为什么原因被名校拒绝了,他最终的收入还是跟去了名校的学生一样好。
也就是说根据这个研究,对聪明学生来说,上不上名校并不重要。你走这条路能成功,走别的路也能成功。这可能是因为社会足够复杂,而市场足够有效,以至于一次没被选中也无所谓。所以如果你有足够能力,没去成复旦去了中南大学并不耽误你将来的收入。
但我们有理由怀疑学生的家庭因素在这里起到了很大作用,因为这个有点出乎意料的结论对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不好使。这个研究发现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上不上名校对他影响巨大,可以说第一步走错以后想出头就很难了。所以如果你来自低收入家庭,不管中南大学校长多会吹,能去复旦就千万别去中南。
那么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到底差在哪了呢?可能是社交能力,可能是找工作时来自家庭的直接帮助,也可能是综合素质,比如说想象力。有条件的家庭根本不会让孩子一门心思考试,他们会想办法培养孩子的综合素质,这样的孩子将来显然会有更多机会。
但想象力是个很奢侈的追求。2014年一项最新研究[10]发现,以基尼系数为标准,收入分配越平均的国家,其家长对孩子的要求越强调“想象力”,教育手法越宽松;贫富差距越大的国家,家长越强调“努力拼搏”,教育风格也更独裁。而中国是后者之最极端例子。
如果你的竞争压力不大,甚至上哪个大学找个什么工作将来收入都差不多,你一定有闲情逸致搞想象力。如果面临考不上名校未来收入就必然不行的局面,你最好还是先考上再想象。
在这个基尼系数高达0.47的时代,衡水中学学生们想象力非常有限。而对富裕家庭来说,既然上不上名校与收入无关,就完全不必担心来自衡水中学的竞争。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把孩子送到国外读大学,完全不耽误想象力。
美国大学录取学生并不只看SAT成绩。各种文体才艺、在高中的组织和领导能力、当过志愿者做好事,都是重要考虑因素。这些标准对富裕家庭的孩子更有利。你要才艺,我可以聘请最好的花样滑冰老师;你要名人推荐信,我认识你们校董;你要领导力和社会公益,我甚至可以出钱把孩子就送到边远国家当志愿者刷经验值。
衡水中学的大多数同学恐怕没有这样的条件。他们羡慕那些出国上大学的孩子吗?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并不埋怨这个社会。报道说在学校洗脑式的教育中他们的精神面貌非常积极向上。他们高喊着“拼直到赢,拼直到成”之类的励志口号,充满正能量。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就有资格 — 而且也有可能 — 对中国的好东西分一杯羹。
而大人们应该做的就是向他们保证:你想的是对的!— 这难道不就是中国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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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国青年报2014年10月专题,《衡水中学到底哪里不正常》,作者李斌。http://zqb.cyol.com/html/2014-10/23/nw.D110000zgqnb_20141023_1-03.htm
[2] 这篇文章叫《关于农民工讨薪那点事儿》,作者@裸枪,http://www.weibo.com/p/1001603800923997626634
[3] 蒂姆·哈佛德在The Undercover Economist Strikes Back 一书中提到此事时开玩笑说,“亨利·福特发明了失业”。
[4] 这个实验来自蒂姆·哈佛德 The Logic of Life 一书。
[5] 环球时报:韩国媒体称男女同校就读影响学生高考成绩,http://www.chinanews.com/gj/2013/03-28/4683441.shtml
[6] 此事来自 Amanda Ripley, The Smartest Kids in the World 一书。
[7] 这些数据来自 Nicholas Taleb, Antifragile 一书第14章。
[8] 经济学家 Alison Wolf 在其 Does Education Matter?: Myths About Educ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一书中对这个问题有非常深入的研究。
[9] 这项研究的介绍见于 http://www.nytimes.com/2000/04/27/business/economic-scene-children-smart-enough-get-into-elite-schools-may-not-need-bother.html 和 http://economix.blogs.nytimes.com/2011/02/21/revisiting-the-value-of-elite-colleges/
[10] Matthias Doepke, Fabrizio Zilibotti, Tiger moms and helicopter parents: The economics of parenting style, 11 October 2014, VOX CEPR’s Policy Portal. http://www.voxeu.org/article/economics-parenting
#1 by Lydraw on 三月 30, 2015 - 12:07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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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为啥有种高级黑的感觉。。=.=
#2 by zyvalue on 三月 30, 2015 - 1:3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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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关于给较高工资制造竞争的说法其实就是效率工资理论,这个理论比较扯淡,虽然得了经济诺奖。后面还搞了博弈论。其实犯不着这么解释,不就是个供需关系嘛,加上因果关系检验吗。就算要假设检验,一个韩国、台湾的例子也没啥说服力,起码你得说明它不是那5%的小概率事件吧。再说了,你是学物理的,你应该知道5%也没啥,也只是个必要条件而已
#3 by 山水 on 三月 30, 2015 - 1:3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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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新了,有点惊喜的感觉。
穷人孩子,对教育的依赖程度更大。
#4 by SG on 三月 30, 2015 - 4:5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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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赞的一篇文章!里面观点我赞同,可惜我还写不出这么让人赏心悦目的文章。
#5 by kilobtye on 三月 30, 2015 - 5:0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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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只有足够难的题目才能更好地把人和人区分开来。”
高考题是看区分度的,有些题是要足够难,能区分出考生上清华北大还是上个前二十的学校,但是这些题区分不出考生能上大专还是上二三本,因为都做不出。所以有些题就用不着那么难,用来区分出上大专还是上本科。
我觉得 高考是把人分类的机器 这么说更合适。如果高中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高考,则 高中是把人分类的机器 成立 ^_^
#6 by wen on 三月 30, 2015 - 9:08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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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高中的知识非常有用啊,至少我现在好像对每个领域都多多少少有点理解,感觉高中学过的知识有一种扫盲的作用。
#7 by ATurret on 三月 31, 2015 - 9:57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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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很有道理,很多地方赞同。
但是说
“如果高考是一场不得不打,而人人又都不想打的战争,在这个各方一再呼吁裁军停火的时刻,衡水中学正在加剧军备竞赛。”
这一点不赞同,体制的错误不能让群众来负责,大家都需要生存。
#8 by zzzzh on 三月 31, 2015 - 11:20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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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赞同。前面关于高中现状的描述部分觉得有点偏颇,但是河北整体确实高考气氛非常不一样,我不是河北生源只是见过不少河北生源的学生,不好对高中内部的状况评判。
但是对于高中学的大部分东西都对日常没有用这一点,我存疑。甲烷分子式大约是用不到了,但是对于现在理解很多产品的质量标准(或者更简单地说理解什么是氢化植物油)之类还是很有帮助的。椭圆参数方程在步入社会之后还在用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若干个行业里,但是不论哪个行业,数学的一些思想和方法都是有用的。高考语文也不完全是刁难人,至少语言的基本功底不是所有人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都会去在意的,系统的语言教育对母语使用者来说也是必要的,尤其在网络语言和不规范用语越来越多的情况下。
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对“普通高中所学的大部分知识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并无用处”这一句的小小不同意,很多地方还是赞同的,尤其是名校对高收入低收入家庭子女的影响的相关结论非常有趣。
#9 by Gale on 三月 31, 2015 - 12:56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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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了将近两万个高效毕业生在毕业十年到二十年的收入情况[9]。首先很明显名校毕业生收入更高”
It should be 高校毕业生
#10 by Dr. What on 三月 31, 2015 - 2:35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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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要怎样,取消高考取消高中,想去大学先自学然后申请,剩下的都去蓝翔学技术?
现在自然科学教育已经很缺失了。远的不说,我老妈还是上过高中的,我上次跟她说买草莓了,她说她都不敢买,听别人说都是激素催熟的,吃了对人不好;她说微波炉热完了的东西要赶紧拿出来,要不“微波就都进去了”,几年来我一直没搞懂她那话什么意思。不过至少福岛核电站那次表现还行,别人说去超市抢盐就得抢那个无碘的,被她嘲笑了一番,说本来为的就是那点碘,看来至少几十年的医学相关从业多少还有点用。
再减点教育,反转基因就不算啥了,反核电反水电反高压电反无线电的就更繁盛了,等着全民动员拆基站吧。
当然,这些东西毕竟不会影响大家的就业。
#11 by asfadf on 三月 31, 2015 - 9:1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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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说得对,但我有种感觉,如果按照你这种辩护方法,任何事都能被说成是合理的了,因此这种辩护的价值就值得疑问了。
#12 by 手表说 on 四月 3, 2015 - 1:4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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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绝对的公平,高中学的东西都是基础,对以后的人生还是非常有用的,而高考,相对而言已经算是很公平了
#13 by 硅基生物 on 四月 4, 2015 - 8:2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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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考把人分类虽然不算太好,但至少不坏,二次函数虽然大多数时候不会有用,但至少还有千分之一的人为了能用到。
酒桌则是另一个分类器,只有酒量高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某些圈子(比如官场),高中的知识至少比酒量有用吧,可惜我毕业的时候居然有公司来学习招陪人喝酒的,待遇还很高,悲哀啊。
至于说智力方面的筛选,我倒是觉得意义不大。筛选一个人先天资质的最好方法是长相,等人工智能成熟了,直接编个审美程序,长的帅/靓的上名校,脑容量大的上名校,脑灰质多的上名校。比高考强多了。哈哈哈!
#14 by 月光 on 四月 5, 2015 - 7:37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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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高中知识还是有用啊 大学的物理力学概率论不大都是好高中的么 少量的练习还是可以增加思维的 但过度练习必然会让我们思维固化 没有其他时间去思考了解其他兴趣爱好 所以说高中学习还是会对教育有影响的 分类本来就是现在中国教育的目的 毕竟人口这么多 这也导致了竞争的激烈性
#15 by lomme on 四月 5, 2015 - 7:46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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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得挺全面的,帮了我省去好多时间。所谓醍醐灌顶,无外乎如此。感谢。
#16 by GAUCHEWOOD on 四月 9, 2015 - 6:47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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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人于野是我很喜欢的作者,《万万没想到》我读了好几遍。 但是这一篇我个人非常反对,觉得论证方法很有问题,槽点满满。
观点一: 社会是分层的, 资源有限,需要用一些机制来筛选人,这是没错的。 但是, 用什么方法来筛选,非常非常重要,关系到这个社会的进步与否。
例子里举了福特对工人的要求,他认为:“这些标准跟工人能不能干好活关系并不大,它们的作用在于淘汰人!一个有幸进入福特公司的人和一个没被选中的人之间很可能根本没区别,唯一问题仅仅在于名额有限。”
但是,按照资料, 福特明确表示,要拿到更高的薪水,就必须过着“整洁、理性和勤劳的生活”。员工必须表明自己不喝酒精饮料, 不虐待家属。此外还要定期向储蓄账户存钱,保持住宅清洁,并具备正直的人格。享受新的工资水平的员工还必须遵守公司的业余时间行为规则。 这样乍一看确实和制造汽车无关, 但是能够过着这种自律上进生活的工人,难道不就是更能适应工厂体制制造出优质汽车的人选吗? 中国人现在还是很流行购买德国和日本的日用制品,这些制品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 我们之所以信赖这些产品的质量,不正是因为我们觉得类似德国人和日本人这种严谨细心的个性肯定会做成优质的产品么?
如果说到作为把人分类的机制, 高考并不是第一个。 古代按照出身来决定社会地位, 也是这样一种机制;使用科举制度来选拔候补官员,也是一种机制;现代教育制度,也是一种机制。这些机制之间,难道不是高下立判么? 1840年, 中国官员都是科举制度选拔出来的熟读经典的知识分子, 英国则是受过近代教育的人员, 结果如何?假如一个社会的资源是固定不变的(就像中世纪),大家用各种方法分这个大饼, 那怎样分的方法确实不那么重要。 但是如果对社会资源的分配机制,会促使大家把这个饼越做越大(就像典型的现代经济),那么这种机制就非常重要了。
所以,如果一个国家的选拔机制是考核学生的熟读苦背能力, 另一个国家是培养创新和交流能力,虽然都是把人分类,但是对社会的促进或阻碍,岂不是有云泥之别? 高中的知识,中国高考考核的确实是用处不大,那是因为政治的原因包含了很多伪知识和假知识,这是我们要改变的,而不是要逆来顺受的。
观点二. 竞争游戏:高考竞争本来已经很激烈了,现在衡水中学的学生用了一个更激烈的方法来玩这个游戏。他们把游戏难度推到了极致,他们是第一个给男生出价99.99元的女生
恩,那么如果是在现实社会真的有这种情况, 出现了这种女生,那么对其他女生来说,岂不是就起了绑架作用?如果你是这二十个女生之一,你会不会对那个出价99.99的女生厌恶至极?衡水中学就是这样, 他们把时间都投入备考,那其他地方的有情趣有思想的学生,也不得不为了前途放弃自己的时间去和他们竞争,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中国的考试经常被比喻成军备竞赛。在国与国之间的这种竞赛中, 本来可以用于民生和社会的资源被迫用于购置毫无用处的军备, 这种行为并不是道德上中性的游戏,而是既愚蠢又可恶,。
观点三。国家是因为教育而富强的吗?
文章里举的例子,其实都很可疑。
1. “可是韩国不管是科学还是技术方面的创新能力似乎都没被高考的军备竞赛所影响,它是亚洲科技创新最强的国家之一,在很多方面领先于中国。不但如此,这么强大的考试文化之下,韩国居然培养出了比中国更多的优秀足球运动员,他们甚至在电影电视剧和音乐方面也比中国强”。
哈哈,这种选择性比较简直没法反驳。韩国本来发展就比中国早了30年左右, 自然各方面还是会有些领先之处,但是韩国的创新性也是个笑话吧。举一些韩国教育造成的后果:“ 由于韩国的整体学历偏高,25~34岁的韩国人中98%的人口具有大学专科或本科学历,是全球比例最高的国家,每个空职位都有大批相当符合资格的申请者。因此竞争极其激烈。在对普通人的生活满意度数调查中,韩国在受调查的1 78个国家中位居第1 02位。 韩国是全球自杀率第二高的国家,每年每1 0万人中就有3 1人自杀。相比之下,日本也因自杀问题而闻名,但日本的自杀人数是24。在韩国,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特别是拥有很高社会地位的年轻,与其他工业化国家的同龄人相比,他的爱好要少得多。 因为要通过竞争来取得卓越成就, 他把大量时间投入到学业中去或是工作资格的考试中去。如果没有取得够好的成绩或者成绩一般,那么他可能就会否定自己的能力。“生活满意度指数”的排名中,韩国只排在第102位,和落后于它的哈萨克斯坦与马达加斯加并列,发展极为落后的刚果共和国排名只比它低三位“
2. “台湾省人均收入是菲律宾的十倍。类似地,韩国在同一时期的识字率比阿根廷低很多,人均收入只有其五分之一,而现在韩国人均收入是阿根廷三倍。 也许是经济增长了以后,社会上有了更多高薪职位,人们为了能得到这些职位才对教育产生更大需求 。”
恩,这个是选择性比较的又一个例子。 有没发现,作者都是用东亚国家(台湾、韩国)和其他国家比较。 其实东亚儒教国家在60-80年代的崛起,是和强调勤劳和教育的文化传统有很大关系的 。东亚国家的特点之一,就是过度教育。由于儒家对文化阶层的崇拜,即使收入不高也会花大部分家庭收入在孩子的教育上(这对于菲律宾人和拉美人是不可想象的)。这样到了经济腾飞时,正好有大量受过教育的学生可以进入产业。 而如果按照作者的理论,到了经济发展有了高薪职位,那么你再去花十几年培养一代人才出来,不是太迟了么?东亚民族对教育的重视,其实是他们出于文化本能,无意间为他们国家的发展,提前几十年埋下来人才培养的伏笔。
观点四:
“这个研究发现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上不上名校对他影响巨大,可以说第一步走错以后想出头就很难了。 那么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到底差在哪了呢?可能是社交能力,可能是找工作时来自家庭的直接帮助,也可能是综合素质,比如说想象力。有条件的家庭根本不会让孩子一门心思考试,他们会想办法培养孩子的综合素质,这样的孩子将来显然会有更多机会。”
这个观点是没错,但是其实有点废话。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本来条件差,就要更加努力嘛。就好像如果你调查长相美丑对于未来的影响,肯定也会发现相貌对穷人家的孩子更重要。为什么?他们手上的筹码少呗,所以每一点都很重要。而且因为缺少社会资源,就是等于进入社会没有引荐人,他们就需要过硬的学历证书来证明自己。 学历作为不可靠的能力证明,之所以重要,可以参考
这PAUL GRAHAM的分析:http://mp.weixin.qq.com/s?__biz=MjM5NTY0NjI4OA==&mid=207593022&idx=1&sn=3feedee6a18204179a791345cb0c7386&scene=1#rd
顺便说一下, 我们的孩子这一代其实物质上不会太匮乏。 那么为什么老是要用低收入家庭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 衡水中学的孩子,真的会大多来自低收入家庭么? 相反,我觉得是来自带有低收入家庭的匮乏和焦虑心态的中高收入家庭。 由于中国的特殊发展, 对大多数家庭来说, 过去的三十年经济状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母们多半是在近乎于现在的非洲国家那样的物质条件下成长起来的,而他们的孩子们,却多少已经过上了比自己父母亲至少富裕几倍的生活。这种状况有个叫法“时间而非空间上的移民”。就是从生活状态上来说,仿佛经过一代人, 这个家庭就从非洲移民到了美国,这样,父母用他们的童年时期形成的匮乏稀缺心态来指导自己孩子的成长, 就会变成非常不合时宜了。
在《性格的力量:勇气、好奇心、乐观精神与孩子的未来》里, 提出了对坚毅GRIT的定义“向着长期的目标,坚持自己的激情,即便历经失败,依然能够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这种品质就叫做坚毅".这个概念很多人一看,又要和勤奋学习什么的挂上钩。 其实,GRIT对不同阶层的孩子的要求不同。 书中提到了两个学校。一个是低收入地区的特别训练学校KIPP(knowledge is power program),通过严格的日常训练和精神激励,使得本来学业很差的穷孩子们上大学的几率大大提高了(但是到了大学,他们的辍学率也异乎寻常的高,因为那个严格管理的环境没有了),所以对他们来说,GRIT就是努力上大学,摆脱自己的阶层。这就是衡水中学的道路。 另一个是高收入阶层的河谷中学。他们由于家庭背景,学业和素质都不错,上好大学肯定不成问题。 但是,这些聪明的年轻人多半去从事投资银行家或管理顾问的这样的没有个人成就或深层次社会价值的工作, 因为投资银行和咨询公司给他们一条简单易行的道路 ,具有可预测性,不用考虑失败的可能性。对他们来说, GRIT就是要能够接受可能的失败,从事有挑战性的工作,不辜负自己的幸运。 其实, 就我观察, 反而是很多家境不错的家庭, 明明可以为孩子提供更多的自由选择,却由于自己的焦虑,让自己的孩子陷入低阶层的苦斗中。
总的来说, 同人于野的这种分析方法, 其实就是从边沁的功利主义以来典型的数字型测量方法。 这些分析数字看起来很权威, 但是实际上是一种人类的虚骄。我们根本不能计算重要的东西。 测量和计算事物意味着界定事物,你得把它孤立静止起来,但是,现实的世界不是静止的,数字不能反映人类生活的复杂性。如果按照这篇文章的说法, 我们就不用特别培养孩子了, 反正经济增长了,自然他会培养出能力来填补位置。而我们对不管怎样生硬愚蠢的教育制度也不用有意见了,反正只要跟着考试指挥棒走,就可以在社会上分得一杯羹。
这就是从充满逻辑光辉的理工科思维里得出的荒唐结论。 有一句苏格兰的格言说得好
“你不能靠给绵羊称体重来催肥它们。You don't make sheep any fatter by weighing them" 。 我觉得我们的下一代要取得成功, 需要的不是这些统计数字,而是要有足够的想象力和勇气来突破这个教育体系。而孩子的想象力和勇气,则需要家长的想象力和勇气来支持。
#17 by 山水 on 四月 10, 2015 - 11:55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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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这个回复就是一篇精彩的文章。一些东西的确无法量化,我们应该尊重数字,但不能迷信或局限与数字中。
#18 by 同人于野 on 四月 11, 2015 - 1:4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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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写了这么认真的评论。以下分段解答。
– 观点 1 这一点你说的很对,分类标准的确非常重要。但我这篇文章主要强调的是分类这个动作,必须先明确一定要分,才谈得上用什么标准分。这篇文章的写作背景是很多人认为跟本就不应该把人分类,或者没意识到分类的残酷性。至于用什么标准,那当然要选智商高的。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品质好就不重要?身体好就不重要?情商和组织能力演讲能力就不重要?家庭背景就一点影响没有?智商只是一部分 — 我们之所以选择按智商,也就是解题能力分,根本原因仅仅在于这么操作最简单,最不容易出腐败,美国名校有更复杂的方法。归根结底,我这篇文章这里要说的是一定要分类,至于分类方法是简单粗暴的还是复杂优雅的,那是后面的小的问题。
– 观点 2 厌恶至极这种情绪当然是合理的。但本文恰恰就是要论证这种局面是不可避免的。资源有限,就一定如此。抱怨别人不择手段竞争,非常幼稚。
– 观点 3 这里你的论证完全不合理,“韩国的创新性也是个笑话吧”,“到了经济发展有了高薪职位,那么你再去花十几年培养一代人才出来,不是太迟了么” 都是非常荒唐的说法。韩国的创新能力是明摆着的。高薪职位不是从天而降,都是跟教育一起慢慢出来的,我所说的是经济必须领先教育一步,不是突然领先教育30年。
– 观点 4 我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号召人们“用低收入家庭孩子标准来要求自己”,而是说1)高收入家庭孩子根本不必太在意这种应试教育游戏,2)低收入家庭孩子有权使用任何合法方法玩这个游戏。
再跟你多说就没意思了。
#19 by AQ5J on 四月 12, 2015 - 11:0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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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要分类的,问题在于,你认为分类是因为蛋糕有限而不得不分,而高考的目的不可以是分蛋糕,而是要让不同才能的人去他更适合提高能力并发挥贡献的地方,这样才能让全社会的利益最大化.
错误的分类法让更适合学术研究的人被天资不够的人淘汰,被淘汰者失去了发挥特长的部分机会,这是全社会的损失,另一方面,不合格的入围者呢,他们除了夺取分蛋糕的机会对他自己有利以外 , 并没有能力通过高等教育成为合格的贡献者,部分人最后只能成为火葬场博士这类高薪寄生虫,这样局面的形成,难道还能说这套规则合理吗?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你当年背诵党的纲领没我积极,谁让你做的题没我多,谁让你记不住茴字的第七种写法”?
另外,美国的很多做法也不是正确的,比如社会活动刷经验值,比如深色人淘汰亚裔,你做了义工你肤色深你入了好学校,你分了更大点的蛋糕,可是你有能力坐出合理贡献吗?IT学院的你能写出好代码吗?医学院的你能治病救人吗? talk is easy , show me the code
#20 by 安静的小猫 on 八月 24, 2016 - 10:44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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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看了万的解读,再来看你的纠错,让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谢谢!
#21 by AQ5J on 四月 10, 2015 - 7:08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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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应该是选拔人才的,而不能是用来分配利益的。如果只谈游戏规则的公平性, 那不如直接抽签好了。
高考合理或不合理,取决于选拔高智商人才的效率和准确度。目前的题型很不合理,容易选拔出一些听话的、勤于背诵、用题海提高成绩的“人才”,如果这样的“人才”淘汰了另一些逻辑更强、创造力更高的人才,那么对社会整体上必然带来损失,以个体角度而言,分得更多蛋糕沾沾自喜是常见的,不过进而论述这种游戏规则的合理就很有“屁股指挥脑袋”之嫌了
#22 by YellowWood on 四月 15, 2015 - 9:28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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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ITBBS的为人父母版上,看到了转贴的这篇文章。当时就深意为然,写下了几句评论:
“原贴写的很好,让我忍不住要去找到原作者的博客,果然不让人失望。
最近版上讨论爬藤成风,本来也想写一篇类似的文章,分析一下爬藤的困境,读到这个贴子,深表认同。这篇文章虽然主要讲国内的高考,但是高考和爬藤的基本原理非常相似。文章用浅显易懂的语言,应用了几个经济学里最基本但也是最重要的原理,去解读高考和爬藤竞争日益激烈的根本机制,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和宏观含义。这些原理包括,
在个人能力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考试成为筛选和发送信号的机制;
在个人努力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由效率工资产生的失业作为激励机制;
在囚徒困境中,由个人理性导致的集体效率损失;
人力资本投资是对经济增长后带来的高回报的自然反应;
人力资本投资的回报率有异质性,穷人的家庭高于富人的家庭;
教育作为促进社会阶级流动的重要性;
如果斑竹可以看到,请务必mark这个帖子。转贴也是可以有好质量的。”
然后好奇是什么人写了这么有意思的文章,一搜索就来到了这个博客。忍不住读了一篇又一篇,有思想,有科学,有趣味;甚至连有些评论都有深刻的见地。
后来发现《万万没想到:用理工科思维理解世界 》最近出版,下次回国要买一本。我常常会想,在我们这个时代,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究竟怎样为这个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专业领域的建树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对于大家关心的问题,用最平易近人的态度又饶有趣味的方式,解读和传递科学研究的发现,把一种科学的态度和思维方式传播开去,其影响和意义可能更加深远。这需要知识分子的情怀,也需要智慧和能力。为你喝彩!
#23 by asdf on 四月 20, 2015 - 4:11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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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种文章,没感到高中教育如何,感到中国的文科生真心不可救药。作为理科生,当你看到一个概念的时候,想到的是,how do you measure it?你怎么测量他的,如果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测量,你搞个头啊。你说了这个强,那个弱,尼玛你不说你怎么测量的,比较的标准是什么,你蒙谁哪?
说什么创新力,尼玛创新力这东西怎么测量的?我看央视电视台的节目就挺有创新力,我看抗日剧真心有创新力,这些算不算创新力,尼玛说的创新力到底指的是啥?你说XX有创新力,XX没创新力,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有说什么XX高中教育扼杀创新力,这是因果关系吧,你凭什么说这个是个因果关系?人云亦云,你朋友圈里都是这个观点,还是尼玛你做过统计,算过Pvalue,告诉我们真有因果关系。尼玛你怎么测量的“创新力”,你用什么来衡量,做统计?
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应当好好检讨,好好调研的吗?文科生似乎从来不想这类问题,看他们的文章除了荷尔蒙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看不是高中教育有问题,是文科生学数学,学批判思维学的太少了。
#24 by 呵呵 on 四月 27, 2015 - 6:15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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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就有资格 — 而且也有可能 — 对中国的好东西分一杯羹。”
——在这个拼爹的时代,这也是痴心妄想吧。
#25 by 呵呵 on 四月 27, 2015 - 6:23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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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年头,穷人家的子弟如果想要逆袭,与其寒窗苦读还不如混黑社会。
#26 by 桑志杰 on 三月 19, 2016 - 8:31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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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穷人家的孩子都是炮灰。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27 by The ants on 四月 30, 2015 - 1:40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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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看过的很多关于衡水中学的评论中评价比较公允的一篇博文了。
首先说我本人就是经过衡水中学出来的,目前在985在读,相较大众,毕业生们可能对母校实际的一面有更多的了解。
我发现大家(此处指大部分网民)对媒体关于衡水中学的报道竟然如此相信(和某些关于国内新闻的质疑与不信任相比),以至于这种程度让我觉得惊愕,难道真的是煽动一种仇恨情绪更为容易吗?看过很多关于衡水中学的报道,多次用他校照片来报道我校事宜(尼玛你能尊重我校肖像权吗!!!),有的电视台甚至赤裸裸地拿衡水市第二中学(并不是衡水中学)的跑操视频来批衡水中学。甚至我开始反思,我们的媒体报道是不是有一些不负责任,只是片面追求吸引眼球(只是感觉)。
其实在学校里面也就那个样子吧,衡水的成功并不在于让学生苦行僧式的学习(您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衡水二中,管得比我校严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是一种模式化的应试性质的学习,当然随着学校的发展和声誉的积累,素质化的成分越来越多,窃以为这很类似企业发展。我高三(实验班)的时候还在课上偷看过《红与黑》、《哈姆雷特》、《丑陋的中国人》之类的书,也有一些学生会去拓展自己的视野。还会有很多人恋爱(确实浪费一定的精力的说……),我个人感觉,我们生活似乎是被规则束缚的紧但是休息的时间也还算好,十点休息五点半起,中午午睡一个小时,相比全国高三学生,也算是好的了。
可笑的是,总有些人,自己懒得努力拼搏,还非要说别人拼搏是傻,是错误的。对这些人我也只能笑笑了。
说实话,我并不留恋我的母校,但是我不认为在年轻的时候轻轻松松、碌碌无为地混过去就是一件好事。我也搞不明白明明靠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的制度就一定要扼杀要抨击。有没有创造力的症结根本不是这个制度呀。
=============我是分割线~~=================
题主的观点我比较赞同,有一些东西想探讨一下就是关于高中分出来的是哪类人的问题。我个人感觉资源竞争是有一定道理的,引用我大学班主任的一句话“这个时代谁他妈的傻啊”,大部分人都会倾向于去获得更好的资源,生活中有一定优胜劣汰这没有问题。
我想内源性的原因可能会和人对自我的认识不同,根据加塞特的观点(出自《大众的反叛》),人类社会自始至终有两类人:少数精英和大众。这两类人并不是按照出身区分,主要按照资质和对自身的要求来区别。一个良好的制度应该是更多的让精英被筛选出来的教育,或许有人会讲这是精英主义,但是让自大而缺乏能力的大众执掌社会的命脉不是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吗?
在分类的时候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个人本身的问题呢?难道我们通过智商等等各种能力的参数就可以评价一个人吗?窃以为一个人志向的远大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一个人在未来道路上能走得很远,当然前提是这个人肯去努力并且会努力(意为遵守这一个领域的基本原则并且不被教条束缚)。而且这些真正理想坚定的人往往真的会在各个领域做出杰出的成就。
另:我是理科生表述略不严谨望各位海涵
============下文很情绪化可以忽略===========
我很感谢我的母校的教育,强调一下真的是很感谢(最起码我在这里学会吃完饭要收拾干净餐桌,吃饭的时候不要吧唧嘴= =羞羞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了,学习的东西并不只限于书本这是每个人自己应该知道的,无知即罪。)但是重申一遍我不留恋它,换成哪一个学校也不留恋。事实上,我所认识的衡中出来和普通大学生并无太大区别,仅仅通过高中就判断一个人好坏,挂一个标签太!愚!蠢!了!尽管我承认和人大附之类的名高中比我们综合素质差一截。
#28 by lacusis on 四月 30, 2015 - 4:27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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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附中,也是另一个值得分析的典型
#29 by 幽谷 on 五月 21, 2015 - 3:20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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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下,我能把您的文章朗读出来放在懒人听书上面供听友听吗?
因为长时间的盯着屏幕对眼睛也不好,录制成声音随时随地都可以听了。得到您的允许,才能录制吧,不然就算是侵权了。
#30 by 热词网 on 六月 29, 2015 - 5:57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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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个聪明学生因为种种偶然原因 — 也许临场没发挥好,也许他更喜欢家乡的大学 — 能去名校而没有去,他未来还能获得同样水平的收入吗?
Pingback: 高中是个把人分类的机器 | Charles T
#31 by Eric on 十二月 19, 2015 - 1:22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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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灌顶
#32 by 物理悟理 on 八月 30, 2016 - 4:5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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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万老师的文章和下面几个小伙伴的精彩的评论真的是大受启发!太精彩了。